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黟县西递:卷帘下,雪花浅吟
2014-02-28 11:12:57   来源:   评论:0 点击:

  沏一壶茶,坐在卷帘下,听着雪花绽开的声音,这怕是我从所未有的待遇。

  有些时候,去往一个地方,并非慕名,也非图缘,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悸动。就像此时, 我坐在卷帘下,风拂过一片小竹林,掀起飘雪纷落,这又是谁所能想到的呢?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是场梦,不敢用力呼吸,怕是碎了。

  若不是茶烟弥漫,我又怎会甘愿醒来?舍弃这风花雪月一般的梦境。

  一切归来,总是离不了一个缘字。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生命中最好的安排,不论是生还是死,总有定局,也是最好不过。所以,不该埋怨为什么悲伤总是强占了快乐,为什么快乐总是那般短暂。一切,都是缘,都是最好的安排。所以,当不止一次的来到西递的时候,我从未发现这个地方,我所不曾见到人生真谛。但或许,这也是一次又一次的最好安排,哪怕它是错过。

 

 

    待挑个日子来的时候,就这么的碰上了一场雪,还是早春的时候。待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这么的认识了一个朋友,还是在西递的时候。我想,这已是最好的安排。我不埋怨,路上的时候,摔坏了相机,也不埋怨,风雪湿透了衣裤。因为,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因为,我遇见了另一个西递。

    这该是我感激的时候。

    早春,还未三月,一切像是刚刚苏醒,只是还没看清。

 

 

    瞧着再熟悉不过的牌坊,矗立在西递村口,这景象像是时光扭转,拉回了两年的光景。那个时候,还是在盛夏,早过了油菜花的季节。湖水清澈,风拂过水面,荡起微微涟漪,像是小姐绣楼里那个不曾见过的姑娘的害羞的容颜。只是如今,雪花纷落,周围的少女少年还是睡眼朦胧的,兴许还不知道春天已经来了呢。牌坊的两座狮子,还是老样子,巴着一张大嘴,好是得意,些闲张狂。也难怪,好歹它守护可是当今世界文化遗产的西递古牌坊啊。瞧着也罢,就原谅它这么苍劲的威风了。

 

 

    但蹊跷的是,偏偏我就这么爱看它这个样子,拿着借来的相机,扭转着镜头,总是离不开它。这或许,是我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吧。

    一个地方,来过一次,不算是真正的来过。一个地方,来过几次,也得看看是不是真的来过。因此,西递,我只能很惭愧的说,这算是我真正的来过一次。以前总是唠叨,去一个地方,走马观花的匆匆,是一个不负责的辜负。后来,才懂得,倘若不是用心,即便看得再多,不会太细,从而仍是辜负。

    因此,我辜负了西递,因此,我再来过一次。

 

 

    在牌坊下,我待了很久,这可能是辜负了朋友的一番好意。(这次来,他总希望先带我去三号小镇坐坐,却不知道,来了西递,与三号小镇便是不远了。)好在,过程里,我与牌坊的对视中,又来了一群人,朋友有了打发,这使得我心里顺畅不少。

 

 

    当时,天还飘着雪,很柔软的落在牌坊上,也很温柔的靠近了我的发梢。

    一时间,我有些舍不得走了。

    像是着了迷似的,哪怕只是坐在边上的石墩上,也觉得享受,哪怕是裤子再湿了,也觉得没什么。直到现在,我也无法解释当时的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离开牌坊,走进村子的时候,寻思着要不要在牌坊留个影,后来想想,觉得不妥。这般沧桑神圣,象征着荣耀和辉煌的见证,又岂是我这一个小小女子,所能沾染的呢?能好好近身看一番,就已是最好的安排。

    穿过熟悉的巷子,路过熟悉的店铺,走过熟悉的石板路,一切曾是这般熟悉。此时看来,这有的新的感悟。像是篱笆里的一朵花,开了谢了,还是旧年的样子。只是,瞧着我的眼里,却是一年又是一年的变幻。西递我来过,但风吹散了我的身影,雨洗刷了石板路上我留下的扣痕。因此,去年花谢了,今年又开了,但却不是去年的花。因此,看着熟悉的西递,我不得不说,自己这次真算是来过一次了,只是一次罢了。

 

 

     ——为不辜负这里,我宁可拿往前所有的相遇换这只有一次的倾听。

    听,花开了,飘在空中。听,花笑了,落在发梢。听,花呢喃,丢在了我的心里。此时的你,是不是很羡慕,是不是也想着趁一个风花雪月的时候,来这里走走,来看看西递真正的容颜?

 

 

    依着友人的意思,还意犹未尽的时候,就进了一条曲折的小巷子。我一愣,这是我不曾走过也不曾知道的一条小路。但再走进一座院落的时候,耳后传来这么一句诗话: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果不其然,院子里种着一片小竹林,石子铺成的小路蜿蜿蜒蜒直到一席卷帘之下。木板砌房,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排书,恰是喝茶的好地方。若是再风雅点,则就是品茗探幽的好去处了。这怕是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的“小镇”了罢。即便是我常年去往的西塘古镇,也没见得让我如此甚喜的地方,何况又是“曲径通幽,禅房花木”。

 

 

    坐在卷帘下的时候,风正好吹过院墙,吻过竹林,簌簌的声音,像是谁在耳畔呢喃?细听,原来是西递的声音。原来,不管是在哪里,风中总有她的呼吸,她的声音。友人说,西递是一个男人,宏村是一个女人。听着这话,想着分析,有些不假。但再三斟酌,我遇见的西递,恰好是早春,恰好是睡眼迷离,恰好是雪花绽开,恰好是曲径通幽。那如何,岂是一个郎儿之身?这般若此,又岂不是辜负了小姐绣楼空荡了这么多年?

喝过一壶茶后,我再耐不性子,继续禅坐下去。恨不得马上钻去西递的心窝里,听听她的声音,听听她对这个美丽的小镇是怎样的一个眷念?

 

 

    原谅我无法隔着一堵墙静心聆听,原谅我这般冲动撕开一切,原谅我平日里的满口胡缠,只因来了西递,只因看清了她的容颜,我已不能自拔。

我想,我已不再是我。

    离开三号小镇的时候,茶水还剩一点,茶杯还是热着的,只是雪已经停了。寻思着,趁月夜的时候,再来这里,坐在卷帘下,即便茶凉了,也是应了一道好景。

   “杏花零落清明雨,卷帘双燕来还去。枕上玉芙蓉,暖香堆锦红。翠翘金钿雀,蝉鬓慵疏掠。心事一春闲,黛眉颦远山。”

 

 

    只是杏花未开,清明雨也未落,只是没雀没蝉。但有境有意,也是我趁月夜来,好好闲疏一把心事。友人领着我,走了一道似熟悉也似陌生的小路,靠着田地,挨着粉墙黛瓦,沿着远处千山暮雪,即便已是傍晚,但天色还是不错的。任谁也不会料到,红梅含苞待放驻落在湖边,小镇倒映水中,隐隐约约,就欠红掌清波一缕涟漪了。但偏偏,飞鸟掠影,就这么一瞬间,竟已春暖花开。

 

 

    想是还缺着什么,我便就可以登上走马楼,抛一抛绣球。只是不知道西递,是怎么想的?

    暮色渐临,炊烟已起,人家烟火的味道便开始弥漫在整个深巷陋弄,狗吠声也开始穿梭在大街小巷中。游客似乎散去无几,只剩下我与友人还在迈着步子。农家的大姐端着饭碗站在自家的门槛处,一边瞧着我们,一边吃着饭菜,这是一种享受,也是城里头没有的景象。我喜欢这样的平淡,真实。之所以喜欢走走停停,也正是因为真实,这是如今已难得的一种奢侈。

    只是夜色来得太快,总是来不及将这小镇好好收藏眼底,就已经匆匆收起。但这并不是一件遗憾的事情,我已知足,也是最好的安排。

    小贴士:西递村位于安徽省黄山市黟县,是一个历史悠久,源远流长的古朴村落,国家AAAAA景区。距今已有九百五十余年历史;她原名西川,又称西溪,乃取村中三条溪水东向西流之意,后因村之三华里处为徽州府西古驿过道,设有“铺递所”而改称西递;西递村现保存明清民居近300幢,88座古桥,99条街巷,迷宫似的布局于其中,大量的砖、木、石雕等艺术佳作点缀于其间。全村至今仍保留着明清时代的风貌,为中国徽州古民居的典范。(作者:苏丹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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