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先平:湖北竹溪“茅台院长”冤我入狱,血泪上书六年漫漫无期
2024-05-20 09:22:46 来源:东楚网 评论:0 点击:
“中秋、国庆将至,为持续正风肃纪,营造风清气正的节日氛围,现将近期查处的7起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典型案例通报如下:
竹溪县人民法院党组书记、院长张学平违规收受管理服务对象礼品、工作日午餐饮酒等问题。2017年底,张学平违规收受下属柳某以拜年为由所送“飞天茅台”白酒一箱;2016年10月的某工作日,张学平出差期间,午餐接受房县法院安排的公务宴请并违规饮用高档白酒;2019年6月12日,张学平等人接受竹溪县蒋家堰法庭安排的公务宴请并违规饮酒;张学平还存在其他违纪问题。2020年7月,张学平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违纪所得予以退赔。”
公告只展示了3项具体违规,首个便是收受“飞天茅台”白酒,让大众印象深刻。从此,“茅台院长”便在业界同行和民间百姓悄悄流传开了。而“张学平还存在其他违纪问题”的表述显得意味深长,令人浮想联翩,颇有罄竹难书的涵义。
(时任竹溪人民法院党组书记、院长张学平)
这样的院长会如何判案呢?不用想,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翻云覆雨是其本性和常态。张学平收受他人“飞天茅台”贿赂事件发生两个多月后,我父子便遭遇了其主办的一桩离奇冤案。
六年前的除夕,回乡团聚的妹夫如往年一样,将车停在我大哥家居住的幸福小区,那个当时时尚没有划分停车位、自由停车的院子,没想到误堵了楼上租户赵炜停在角落的车。大年初一,是中国人家家户户外出拜年的吉日。上午十一点左右,赵炜拨来了电话,手头正忙着的妹夫一边致歉一边委托我儿子蔡新泥迅速赶到挪车。新泥抵达时,魁梧高大的赵炜凶神恶煞般地破口大骂起来:“你个鸡巴娃子咋把我车堵了,你妈个X,还让不让我出去拜年,信不信把车给你砸了……”新泥无论怎么道歉,都止不住他的滔天怒火和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更严重的事情发生在次日,大年初二,2018年2月17日。新泥和姐姐蔡艳及母亲一起步行到大伯家拜年,在那个停车位意外偶遇了正欲外出拜年的赵炜夫妇及其弟弟。车上的赵炜见新泥的姐姐蔡艳上前质问:“昨天大年初一,你咋把我弟弟骂得那样难听?”他顿时恼羞成怒起来,摇下窗户,厉声吼叫:“我骂了咋地,我不仅要骂,还要打他!谁让他个瞎眼狗停车挡我道……”一边骂着,一边从驾驶室窜出来,直扑过来,抓住新泥领口,拿起手机迎面用力狠砸,新泥顿时满面是血,奔涌不止。1.7米的新泥个头比对方矮半个头,130斤的体重也比对方瘦弱好几十斤,如同一只绵羊遇到了虎豹,可是,此时已没退路,只好奋起自卫反击,和对方撕打在一起,随后,二人翻滚在停车位旁边的花坛里。赵炜的弟弟、媳妇也迅速参与了战斗。随后,赵炜的父母听闻,迅速从楼上冲下来帮忙。我的亲友们闻讯也从大哥家赶了出来,有的拉架有的帮忙。当时我正在大哥家如厕,赶出来时双方已经接近尾声,忙把赵炜和我血肉模糊的儿子拉开,打110报警、120急救,以平息纷乱。
(事发时的蔡新泥)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离奇了。
比我儿子蔡新泥高过半个头、大三岁、当过兵接受过专业格斗搏击训练、身材魁梧的赵炜,居然打输了,验出了“轻伤”。而我身材消瘦的儿子哪怕实际伤情比他重,验出来连“轻伤”都没算上。以此为由,竹溪县人民法院2018年11月28日判处蔡新泥承担对方医药费17万余元、刑期一年。审判阶段,我们严重质疑对方的伤情报告弄虚作假,要求重新勘验,寻求第三方中立机构介入,居然被竹溪人民法院毫无道理的拒绝了。我儿子就这样被迫走进了监狱。我们全家人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终于获得消息,赵炜的“干爹”在县公检法某权力机构担任重要领导职务,在一个几万人的小县城,“茅台院长”怎能不给几分颜面呢?后来听说,这不是他们初次合作,“茅台院长”在此案之前已为赵家平息了好几个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结案了。
在很多执行层面,我们也能明显觉察到这些关系背后带来的显著差异。比如,我们蔡家有10人被短期拘留、罚款,2人被判刑,几乎全军覆没;赵家仅仅赵炜的媳妇一人被通知拘留,其他参与斗殴的4人无一被处罚。更令人费解的是,时隔6年,赵炜媳妇的拘留压根儿都没执行。再比如,我家族有亲戚被威逼、恐吓、诱供、选择性做不利于我家族亲友的笔录,在法庭出庭时严肃指出此事,法院居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当我们以为这些法律的不公不义、被权力人物肆意操弄,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现实却血淋淋地打了一巴掌,大声告诉我们这些不怎么碰触司法的老百姓太天真太幼稚了。
他们把我儿打入冤狱、罚巨额赔偿还不够解恨,目标又转向了在竹溪税务系统兢兢业业老实本分工作30年的我。2018年农历小年(腊月廿三日),我收到起诉书,检察官说:“你这案子是上面的压力太大了,你们只有上法庭解决了,我们竹溪这个小县城是小年后就放假了。”检察院推送案件至法院后就放假了,直到农历正月初八上班,案卷还没分配由谁办理,卷还没人阅过,张学平就未审先定罪,安排法官丁友才、法警队长刘仕斌一起执行逮捕任务。此生都无法忘记,2019年2月15日,正月十一,元宵节到来前,我被他们关进了看守所,距离我儿出狱仅一个半月。直到同年4月2号开庭,6月18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以故意伤害罪将我判刑6个月,缓刑一年。
按《刑事诉讼法》第八十九条规定,公诉案件批准逮捕属于检察院的职权范围,逮捕权也仅属于公安机关。法院凭什么法律法规做出批准逮捕决定?曾经担任过十堰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庭庭长的竹溪县人民法院院长张学平,心中当然明白,这样擅自做主属于越权违法。公安机关和检察院曾经讨论是否将我父子作为共同犯罪一并逮捕,最后认定我不具备共同犯罪特征,没有事实依据可以指认我为嫌疑人,不应逮捕。谁知,张学平却在法院的讨论会议上狂妄自大唯我独尊,大搞“一言堂”,放出豪言壮语:“我院要坚持院长负责制和党的一元化领导,人必须逮捕,一切责任由我承担。逮捕错了与你们无关,你们签字就是……”
这就是“茅台院长”的独断专行、滥用职权、刚愎自用的本色出演。在司法系统干了一辈子的他,何曾不清楚国家最高法院慎诉慎审的精神和要求?但他依然越过检察院的审核权,越过公安机关的执行逮捕权,违反公诉案件逮捕法定程序,擅自指示竹溪人民法院的法官和法警队队长对我执行了逮捕,法律在他心里只是一个根据个人心情和需要随时拿出来的玩物。
在张学平审理案件期间,我们充分见识了他伪造篡改证言、刻意断章取义、强按罪名的丑陋。譬如:在两句被公安逼迫恐吓出来的证言笔录里,证人李才华2018年9月10日有一句是:“蔡先平用脚踏了赵炜左肩膀一下,又用脚踢了赵炜几脚,具体踢在哪个部位不清楚”;证人李某2018年10月13日的那句是:“蔡先平用脚踢踏赵炜的左侧身体几脚,具体位置不清楚”。竹溪人民法院干脆利索地把两处“具体踢在哪个部位不清楚”和“具体位置不清楚”完美删除,只保留前半句,作为判刑的核心证据写进判决书。他们完全不考虑,这两位证人2019年4月2日到竹溪人民法院被传唤出庭作证时,曾饱含热泪、理直气壮地向法庭庄严承诺:在公安机关所做的证词,是在公安机关办案人采用逼供恐吓手段下作的虚假证词,事实上没有看到蔡先平对赵炜实施过伤害行为;今天讲的才是事实,敢负法律责任。
可气的是,竹溪人民法院完全无视两位证人的心真切声,刻意不调取同步音视频作为证据,以确保他们可以强行把错误的罪名扣在我头上,还不被推翻。彼时,我对“茅台院长”张学平尚不够了解,但隐隐感受到他与赵家人沆瀣一气传递出来的腾腾杀气。
(事发小区)
2019年6月底,我上诉到十堰市中级人民法院。那时,我在十堰中院遇到了个好法官王良友。他虽然在张学平之前担任十堰中院刑事庭庭长时是曾经的同事,依然坚守职责秉公执法,重事实证据研究,不轻信他人游说,不为人情干扰,阳光操作,严格执法,让人敬佩。张学平几次到十堰拜访游说,都被他婉言谢绝。5个月后,十堰中院以“部分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驳回,发回竹溪县人民法院重新审理”。王良友法官曾公开表示,若没有新证据,将不得不宣布被告无罪。然而,张学平如何会甘心就此罢手?他指示手下经办的法官把案子坐实。该法官对证据仍有异议,张学平勃然大怒,斥责道:“院长负责制、坚持党的一元化领导、下级必须服从上级……”
2020年7月底,竹溪县人民法院重新审理,在没有任何新证据的情况下,依然顽固地判处有期我徒刑六个月,缓刑一年。
同年8月上旬,我再次上诉至十堰市中级人民法院。我以为世上一定有包拯那样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上苍一定是慈目善眉的。没想到,4个月后,十堰中院竟然维持了竹溪法院的判决。而竹溪方面呈供的证据并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更正、没有补充,连卷宗页码都没变化……
张学平甚至开始发挥影响力,唆使市中院的同仁们伪造证据,借用天津市物证鉴定中心对那段模糊且没有文字结论的视频鉴定报告大作文章,捏造事实栽赃陷害,在判决书中说:“该视频显示,有人用脚踩踏被害人,随后,蔡先平从踩踏处出来后,委托鉴定机构将视频做清晰化处理,鉴定机构将上诉人蔡先平本人及其脚步标了出来”。因疫情爆发,次年9月,我专程到天津市公安局物证鉴定中心核实,工作人员告知:“只做了清晰化处理,没有任何文字鉴定,更没有将举报人(蔡先平)及其脚步标出来。”
不仅如此,市中院还沿用被竹溪胁迫诱供的证言移花接木刻意篡改。如,李才华之子在笔录里说“蔡先平站在赵炜的左手部位,有可能用脚踢到赵炜左手了,但是我不确定,因为当时没有看清”。却被篡改为“李某的证言,还证实了蔡先平有踢踏赵炜左手部位的行为。”他们明明早就知道这段笔录从不合法的审讯手段中得来,明明看懂了证言中的各种“有可能”、“不确定”、“没有看清”,明明上一次就把相关证言驳回竹溪了,这一次却郑重其实地拿出来采用,这不是明知故犯吗?我后来明白了,这便是“茅台院长”的魔力。
(本文作者蔡先平)
2021年9月上旬,我向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再审法庭递交了再审申请书,将天津核实的新证据提交高院法官。谁知,这一次竟然等待了17个月,差不多一年半。2023年1月19日,腊月二十九,我终于收到了一份快递来的“新年大礼”:驳回申诉通知书。一年半的时间,这漫长煎熬的等待,没人对冤案重审和纠错,不考虑我们调查新证据的申请,而是一纸简单的草率结案,完全不在意市中院王良友法官构陷的假证据,却轻描淡写地说“至于鉴定机构是否将你的脚部标出,不影响本案的事实认定”。如此重大的谬误,居然视若无物,被简单地视为不影响事实认定。这份照本宣科式地息诉通知,对竹溪人民法院院长张学平捏造犯罪证据的指控只字不提,置之不理。我更加明白,在司法系统浸淫大半生,“茅台院长”上窜下跳的能量当然不只在竹溪县、十堰市……即便偶遇心存怜悯的正义法官想公正处理,常常也会被背后的复杂力量裹挟同化。
当然,做了亏心事总怕鬼敲门的张学平这些年并不心安,有知情人告知,他2023年春节前悄悄找了六里坪一个姓张的算命先生占卜算卦,掐算自己能否过关……
从监狱出来,我迎来了新一轮的沉重打击:2021年4月1日,一个愚人节,竹溪县纪委和县局纪检组基于该判决书做出延伸处分,开除了我热爱了一辈子的税务工作,开除了我党员的资格。人到五十岁了,如蝼蚁般奋斗了大半生,却得到这样惨忍的结果。我在30年的税务工作里,历年累计获得了“先进工作者”“优秀税收管理员”“青年岗位能手”“最佳办税服务员”和“优秀共产党员”50余项的表彰,每一次奖励背后都见证着我对单位对事业发自内心的热爱和认真,每一枚奖章都是我用全部的智慧、心血和时间换来的……我或许不是最优秀的那个税务工作者、党员,但一定是为国家为单位拼尽全力的那个。我一直心系公益,为社会义务献血二十多年……
如今,我该怎么活?
曾经相敬如宾的同事、亲友,多数认识的熟人,都开始带着有色眼镜悄悄地讥笑嘲讽我。他们窃窃私语:这对父子都坐过牢,这一家人都蹲过号子……而他们何曾有机会认真了解关注事情的真相,何曾懂得一个被冤屈的人啊!而这,无非是赵家人、“茅台院长”及幕后黑手在2018年就预设好的一幕,他们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精心巧算了三年,终得实现……我只有一张嘴,这个世界却是无数张嘴构成的,我该如何向人一一述说我的清白?我如何面对这个口蜜腹剑的人际社会网?我积累大半生的人缘、声誉惨遭损毁!我不久就将到来的退休养老该怎么办?50岁的人了我还能找到工作养家糊口吗?我的宝贝女儿还没成家,我大概率会影响她的婚姻,我该如何向未来的亲家解释,人家会信吗……
(蔡先平工作30年获得50多项荣誉)
这六年中,1900多个日日夜夜,我常常整夜整夜地失眠,天亮便是苦楚一天的开始。我多想在睡梦中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无知无觉,无挂无碍,赤条条来,静悄悄去,这样的人间何须留恋!然而,天亮了,妻子儿女都还好好地活着,我如何忍心舍弃他们不负责任地离去?离开父亲或丈夫的他们,必将过得更加孤立无助。我只能硬着头皮,迈开步子,与这不公正的悲凉世界顽强地周旋。
这六年,艰难度日的我,抱着内心仅剩的羸弱烛光,数次来到北京,那是最后可能给我沉冤得雪的希望所在。国家信访局、最高人民法院、最高检察院、中央人大、中央纪委、中央政法委、公安部……能想得到的地方,我都跑了。我的车票、机票、酒店住宿发票,厚得都可以当被褥了,多得都可以开个小型展览了。
可怜的是,我的上访之路就像一个足球在足球场里,始终被踢来踢去。人刚到北京下飞机,竹溪方面就接到信息了,立马派地方官员和驻京办领导想尽一切办法阻拦,直接入住到我住宿的酒店拦截;后来,连乘坐火车、飞机,入住酒店都不行了,只要使用了身份证,瞬间就能接到竹溪的电话;我只好千里走单骑,自己开车到北京,住不了酒店,就在车里凑合一番,舍不得到餐厅吃顿好饭,就买箱方便面备着。
可气的是,我的检举信投送到北京各大机构,纷纷又雪片般返回到省里,省里打回到市里,市里打回到县里,县里的接待人员看着我的申诉书唉声叹气地苦笑:“无论我心里再同情你理解你,张学平院长是我的上级领导啊,我能拿他怎么样呢……”
去年夏天,八月中旬,正是丹桂飘香的时节,我却闻不到一丝人间的芬芳。那时,正忙着在我新注册的公众号“蔡先平案”上发布一篇一万六千余字的长文《这人间,为何让我死不瞑目》。从不擅长写作的我,耗费一个多月,流着眼泪,写下了我此生目前为止最长的一篇文字。写作这多年的坎坷酸楚和不白之冤,像跑了一场旷日持久看不到尽头的马拉松。还记得写完的那个晚上,一个已过天命正在奔赴花甲之年拼搏半生的中年男子,想起和儿子先后遭遇的牢狱之灾,想起这些年来一日日承受的无尽艰辛和屈辱,忍不住独自喝了半斤白酒,抽了整夜的烟……
还记得8月16日那天,长文发布后,立即获得全国各地的网友转发支持、声援打气、加油鼓励:有的网友说看着看着一起流泪了,有的强烈呼吁司法公正严惩凶手,有的祈祷世间能还我公平正义,有的为我遭遇的司法腐败义愤填膺……甚至还有一位北京的网友义愤填膺地说,要为我这个陌生人挺身而出,让我感激涕零;也有网友担心说此文会不会被删除,更有多家媒体联系我欲采访报道……我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农家子弟,这大半生过得平凡无奇,能有一份工作糊口度日实在是三生有幸,此生从未在在任何媒体杂志发表过文章,更没在网络上露过面,没想到第一次遭遇如此浩大的劫难居然接收到人间这么多的暖意,天下如此众多的良善朴素之人,会关注温暖我这样一个心灰意冷走投无路之人。
这人间,似乎又值得活下去了!
然而,在网络之下的现实中,是另一番境况。
文章发布当天,十堰有关部门指示竹溪迅速处理舆情危机,竹溪当天召开专项小组会议讨论处理此事,有直局机关单位连夜组织集体攻击我,竹溪县人民法院两位负责人连夜开车奔赴外地寻找差旅途中的我希望会面……见面后,他们说我属于网络暴力,是给家乡抹黑……我不懂,蒙受冤假错案、被关进牢房、频频遭受“茅台院长”们给予的一系列“司法暴力”,四处跌撞无处昭雪纠错万般无奈的一介草民将冤情吐露出来,怎么忽然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网络暴力”?为了压制一个平民的发声,竟然要扣这样大的帽子?受了冤屈难道要我们心甘情愿地憋屈至死吗?
虽然如此,我依然对生我养我的家乡——湖北十堰竹溪心存最后一丝念想,我能感受到两位法院领导当时所承受的工作压力和期待,我最终选择相信了他们说的话:事情会尽快解决的。当着他们的面,在他们信誓旦旦的承诺下,我将那篇倾注我全部酸涩历程和心血情感的长文删除了。我解除了他们的工作压力,对此后将获得的纠错将迎来的司法正义充满了深深的期待……
一个月后,2023年9月19日,竹溪县政法委书记约我见面,他承诺将此事报告十堰市政法委、湖北省政法委领导,并协调相关领导与我约见;
9月20日,与十堰市检察院一位张姓主办检察官见面,她说,之前的证据有疏漏谬误,当事人李伟的证言不足以判我入狱,将重新复核,最迟三个月内会回复我——这是事发五年来,第一位检察官还我清白,虽然只是口头的,距离公文正式昭雪还很漫长,但是那份来自司法常识的正义之声让我感激万分泪流满面,给我了得莫大的慰藉;
11月8日,又与我户籍所在地镇委书记见面,他答应协调先将我剥夺了五年的养老保险恢复续交,其他事宜等候监察系统核实,当然,前提是不要在网络发声陈诉。补缴几年的保险虽然稍稍显示了人性的姿态,但如何能轻飘飘地抵消我这些年遭遇的司法暴力,如何能抵消我毕生难忘的半年牢狱之灾,如何能抵消我突然之间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衣无着落的奇耻大辱?
11月16日,竹溪法院一副院长和刑事庭庭长约我了解我这五年来经历的所有申诉经过,未做任何回复……
12月13日,十堰市人民检察院拖延了半年才正式结案发文回复,不支持申诉,驳回我冤假错案的诉求,还称:“不存在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即维持原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判决。我相信这位张姓女检察官的专业、资深,但见面时的那番口头评判难道只是她个人一时的怜悯与安慰?
时间就这样可有可无地旋转,回头一看,承诺成空,一切依然原地踏步......
如今,已是2024年的4月,我来到北京展开我的第三次上访。依然是那些地方,国家信访局、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中央人大、中央纪委、中央政法委、公安部……受理后北京各大机构将我这颗皮球又踢回十堰。
在返回十堰的车上,一边前行,我一边在想,这世界突如其来的天降之祸,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而言可能只是一粒不起眼的沙,落在我们个人头上就是一座难以跨越的大山。我们必须这样生生地吞下那火红的烙铁一样滚烫难以下咽的屈辱吗?必须忍受那些“茅台院长”用权力设计给我们的牢狱吗?
世界真的就这样毫无希望吗?我即使如一粒无关紧要的粟米,也希望站立着活下去。天下善良的朋友啊,谁能帮帮我?即便只是转发,让更大的世界听到真相的声音,也是一种坚实的支持、温暖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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