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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薪保代自白:工作压力大 牺牲生活和健康
2012-08-13 14:17:21   来源:网易   评论:0 点击:

  近日,国信证券一位保荐代表人因心肌梗死去世,年仅33岁。
  
  这让人们有机会重新审视券商投行这个饱受非议的行业。在“高薪无为”、“协助造假”、“内幕交易”等一系列负面标签背后,许多保荐代表人和投行人士,其实生活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高压下。
  
  “无缝连接”的保代工作
  
  8月9日晚上10点,记者拨通赵晓(微博)(化名)的电话时,她正在修改一份项目书。
  
  赵晓是深圳某大券商的一名保荐代表人,也就是人们俗称的保代。去年,赵晓第一次保荐一家企业上市,为此她付出3年多。
  
  赵晓告诉记者,从初次进场那天开始,她和她的团队手把手地指导企业股改、整顿,看着它逐渐走向合规和健全。3年来,她投在这家企业的精力和心血,远远超过她对家人的关照。
  
  作为一名女保代,赵晓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我现在特别珍惜和家人一起的时光。”赵晓说,她每年有超过一半的时间在外地出差。即使没有出差,每天繁重的工作令其留给家人和孩子的时间少得可怜。
  
  当一名保代与企业签署保荐协议后,从前期的培育、中期的辅导到后期的申报阶段,通常要持续3-5年。这期间,一位称职的保代必须付出大量心血,每年往返企业和公司的次数,多达几十上百次。
  
  “业内有一句很形象的话,一个投行人如果不在企业现场,那一定是在去企业的路上。”赵晓说,这几年,她累计的飞行旅程都可以绕地球好几圈。尽职调查阶段,她几乎每天都徘徊在企业、银行、工商、海关、税务等各类机构,而最后的申报阶段,通宵达旦的工作是家常便饭。
  
  “保代工作连轴转,永远没有休息的时间。”赵晓告诉记者,通常一名保代会有多个项目同时进行,每个项目的进度都要时刻关注。此外,保代还身兼项目延揽的工作。
  
  在她看来,投行项目组的人员一次只忙一个项目,企业管理层在上市后就可以松一口气。但对于一名保代来说,项目与项目之间俨然是“无缝连接”,没有丝毫倦怠的空间。
  
  “有时,企业上市庆功宴还没吃完,便又要匆匆赶去下一家企业。”赵晓说。
  
  来之不易的保代资格
  
  对于遭受的各种非议,赵晓看得很淡。
  
  “人们的误解太多,这个行业并不是人们想象的全是利益勾结和弄虚作假。”赵晓说,保代群体的素质确实参差不齐,一些缺乏责任心的保代败坏了整个行业的名声。
  
  但她也承认,一名保代有无职业道德对其工作量的影响非常大。
  
  赵晓回忆说,4年前考取保代资格的那一幕,至今历历在目。
  
  “整整大半年,我每天下班后趴在书桌前看书到凌晨1点。”赵晓说,“保代考试过后,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每当看到书桌就会涌起强烈的反胃感。”
  
  “如果从大学算起,加上考研、考注册会计师和保代资格,真可以称得上‘十年寒窗苦读’。”在赵晓看来,没有任何一位保代愿意轻易放弃得来不易的保荐资格。
  
  近年来,随着保荐制度的日趋完善和严格,针对保代违规的处罚力度,在逐渐趋严。这令一些刚取得资格的新保代,倍感压力。
  
  “许多新保代做项目时的压力特别大,生怕在任何一环出差错,导致自己多年的辛苦付之一炬。”赵晓说。
  
  对于许多保代来说,趋严体制下,违规风险越来越高,工作必须更加细致和严谨。
  
  “高风险下,保荐工作也变成沉重的脑力和体力活,一些年轻保代还可以拼一拼。一些年纪稍大的保代甚至都不敢再接项目。”赵晓说。
  
  赵晓认为,目前保荐制度还存在不足。但如果缺乏这一制度,那么很难想象上市公司的质量有多糟糕。
  
  但她承认,一个保代的力量毕竟有限。保代的工作就像“排雷”。从签署保荐协议那天起,保代就要持续不断挖掘企业的问题。而最令保代头疼的是,一旦企业与会计师事务所勾结,保代要发现企业的财务问题便是困难重重。
  
  “对于发行人及其管理层来说,上市失败带来的损失并不大,大不了重头再来。”赵晓说,“但对于保代来说,赌上的却是自己的职业前途和名声,甚至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每家拟上市企业的背后,往往盘踞着各种利益集团的交织体。这个庞大的系统面前,保代以个人之力,能起到的监督作用远没有想象的大。
  
  “但最终,问责核心往往落在保代的身上。”赵晓说。
  
  没有生活的投行人
  
  “保代只不过是投行人生活状况的集中表现。”赵晓告诉记者。
  
  在她看来,投行的工作非但没有激情,而且更多的是沉闷与无趣,频繁的加班熬夜与应酬磨掉了大部分的意志与激情。保代的工作主要涉及法律和财会两方面知识,而这两方面不仅枯燥乏味,还需要高度的集中力和意志力。
  
  “保代并不是‘权贵阶层’,相反,作为靠出卖体力和脑力劳动的职业,保代往往还沦为权贵们的‘挡箭牌’”,赵晓感叹。
  
  保荐制度令一名普通人有机会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汗水,换来一定的社会地位和不错的收入。但事实上,投行人却是以牺牲自己的生活和健康为代价。
  
  据了解,发生在国信同行身上的不幸事件,已在投行业内产生强烈反响。许多投行人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工作与生活,以求找回两者之间的平衡点。
  
  赵晓告诉记者,下周,她请了五六天的假,准备陪家人和孩子旅游,“我做了8年的投行,这是第一次休这么长的假”。
  
  去年,记者在一次会议后,陪同一批投行保代去当地旅游景点游玩。在景区入口处,一个贩卖魔术玩具的小地摊吸引了这群保代的注意。在这个常人眼中司空见惯的小地摊前,数十位来自各家券商的保代逗留整整2个小时。在他们欢笑声的背后,折射出的是投行人“没有生活”的凄凉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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