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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骗
2023-03-16 09:37:40   来源:罗秦理   评论:0 点击:

马宇昌这几天心里一直痒痒的,抓心挠肝的难受。如果要问马宇昌这般坐立不安、心痒难耐的原因,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谷汝干。这两人年龄相差可算是悬殊。

毕竟马宇昌今年已经四十有七,眼看着就奔着五十岁去了。人到中年,马宇昌已经看不出年轻时候的俊朗英气,脸上的肉有些松弛,又因为常年的喝酒应酬,酒色迷人,眼睛里有些浑浊,身上也发了福,一低头就能看见大腹便便的啤酒肚,头发也不复年轻时繁密,头顶的头发已经早早掉光了,只剩下一圈边缘的头发还在艰难支撑着,典型的地中海发型。又因为是国企建筑公司的高层领导,做官做了好些年,做官的架子端的很稳,一身西装,身后跟着个女秘书,很有总经理的派头。

四十的时候马宇昌就已经跟前妻离婚了。马宇昌可以算是因为前妻才发的家,前妻江云是这家国企原来的总经理唯一的女儿,因为没有儿子,所以便想招赘个女婿,将来继承家业,撑起江家。马宇昌年轻时可谓是一穷二白,老家是农村的,家徒四壁,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姐姐,早已经结婚,姐夫家状况也不好,父母又有病,在农村都说不上一门亲事。后来机缘巧合,马宇昌和江云相识,年轻时候的马宇昌可谓是一表人才,性格温柔体贴,再加上能说会道,很快俘获了江云的芳心,而江云的父亲对马宇昌也非常赏识,赞成他们的婚事。

两人结婚后马宇昌表现也都很好,体贴妻子,孝顺岳父岳母,下班也会回家陪伴儿子游戏,是大家眼里公认的模范丈夫。江老一步一步把马宇昌提拔到集团副总经理的位置,大家心里都很明白,江老已经给马宇昌铺好了晋升的路,一旦江老退休,集团总经理的位置板上钉钉就是马宇昌的。本来一切都按照江老预想的路线正常发展,但江老退休后,马宇昌和其他女人的消息就不时传到他的耳朵里,江老虽然退休,但集团的人脉和影响力还在,后来江老和女婿认真地谈过一次,恩威并施之下,马宇昌满口答应一定会处理好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定会好好跟江云过日子,不让江云受委屈。

后来江老心脏病去世了,江家再也没有能钳制住他的了,马宇昌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有女人找上门来。江云本来身体就不好,直接被气得住了院,他们的儿子马正扬急匆匆的从国外赶回来。马正扬也知道他爸这副德行,直接做主劝两人离了婚,带上他的外祖留给他和他母亲的遗产,把他母亲江云接到了国外和他一起住,马宇昌乐得轻松,两人也就痛痛快快离了婚。

再说谷汝干。谷汝干是集团刚刚招进来的新员工,主要负责资料收集整理和分发。第一天上班马宇昌就盯上这个女人了,谷汝干才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浑身洋溢的都是女大学生的青春朝气。她人又长得漂亮,一米六八的个子,身材匀称修长,眼睛又黑又亮,像两颗黑葡萄,及肩的头发自然披散着,大波浪随着细高跟踩在地板砖上的声音,轻轻摇晃,把马宇昌迷得魂都丢了。

马宇昌第一次遇见谷汝干是在电梯口,前一天晚上跟老总们应酬,酒一杯一杯的干,喝得宿醉,第二天早上起来头还疼的要炸开一样,本来不想来公司,偏偏秘书又打电话提醒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要举行。本来心情就不爽,电梯里秘书还一直不停的在他耳边念叨,马宇昌在电梯里大发雷霆,把秘书递过来的文件直接砸在电梯里,破口大骂。

正好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马宇昌很不耐烦地挥手,想让电梯外的人别进来,等下一趟,谁知道一抬头就看见了谷汝干,小姑娘妆容精致,却并不和他好过的那些女人一样艳俗,反倒是说不出的清纯和勾人,谷汝干怯生生的看着他,没说话,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进这一趟电梯。

马宇昌顿时停住责骂,下一秒就硬生生地挤出来一个笑容,说道:“这位同志,来,来,快进来,电梯门快要关了。”

女秘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睛里还带着没滴下来的泪,眼神却已经转了两圈。

谷汝干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抬步走进了电梯,先朝着马宇昌点头致意,问候了一句,后又和女秘书打了招呼,随后走到电梯另一边,默默地抱着文件夹站着,并没有开口说话。

谷汝干从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带过一阵淡淡的香水味,马宇昌顿时眯上眼睛,陶醉的吸了两口,随后一直在回味,就连电梯什么时候到了楼层,谷汝干什么时候下了电梯都不知道,还是女秘书看楼层到了他一直没反应,小心翼翼地开口提醒,马宇昌才回过神来,身上一抖,走出了电梯,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随手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口烟圈,懒洋洋地开口问女秘书,

“小杨,刚才那个是咱们集团新招的员工吗?我看她眼生,看样子不像是老员工。”

马宇昌惦记女员工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了,女秘书再想想在电梯里那番情形,总经理看谷汝干看得眼都直了的样子,马宇昌心里有什么算盘她马上就有所察觉,心下冷哼一声,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

“是的,马总,整理资料的小陈前些日子离职了,那个女孩是公司新招的资料员,张姐说招的是临时工,干得好再给转正。”

马宇昌听见这个有了些兴趣,“临时工?没给转正?”

“是这样的,马总。”

马宇昌又抽了一口,直接把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你再去查查她的具体资料,叫什么,多大年纪了,家里什么情况这些。”

“好的,马总,我马上去查,请您稍等。”女秘书毕恭毕敬地回答完,鞠了个躬退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简直想翻个白眼。

马宇昌随便的答应了一声,挥了挥手,就把人打发走了。

很快女秘书就把谷汝干的简历资料送到了马宇昌桌子上,马宇昌仔细看了一遍,嘴里还一边念叨着,“谷汝干,才二十二,真年轻,真年轻啊,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啧啧啧,这水灵灵的脸蛋,年轻就是好啊。”看完简历后,马宇昌把简历随手抛回桌子上,办公椅往后一倒,翘起二郎腿,手不自觉地在下巴摩挲,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把人搞到手。

从那天开始,马宇昌心里就惦记上了,每天听着谷汝干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已经足够他心痒难耐,脑海里还总是出现她清纯可人的脸蛋,怯生生的跟自己说话的声音,惦记得他心痒难耐,像是有爪子在他心肝里抓挠一样,整日魂不守舍,想入非非。

本来整理好的资料交给她就可以,再经她之手摆到马宇昌桌上,女秘书非常有眼色,从那以后谷汝干来交资料,女秘书直接让她进总经理办公室,亲手交到马宇昌手上,给她的顶头上司创造见面的机会。

马宇昌一面感叹女秘书知情识趣,另一方面绝不放过机会,趁机拉了三次小手,眼睛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看,再尽可能的多问几句,或是假模假样地指导几句,或者鼓励几句。

谷汝干也并不是个傻子,马宇昌的目光太过热烈,一进门目光就钉在她身上,如果眼神能有实际伤害,马宇昌的眼神绝对能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更不用说好几次都趁她放资料的时候,趁机把手抓上来,她挣扎了还得被摩挲个几下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谷汝干大概知道马宇昌在打自己的注意,平常在茶水间也没少听女员工们议论,说的都是他们总经理的风流韵事,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位马总还真没勾搭过公司的女员工。所以啊,谷汝干觉得自己果然是特别的,她一方面觉得因为被老男人惦记揩油有些恶心,另一方面却也有些沾沾自喜,面上摆着谱,一副公事公办,不想扯上任何私人关系的样子,心里却也有别的打算,要是真能攀上这棵大树,成功上位,也算是一步登天,至少少奋斗十年。

所以谷汝干对马宇昌的态度就是若即若离,有时候吊着,有时候却又故作亲近,放纵马宇昌明里暗里占自己一点便宜,等马宇昌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却又突然抽身,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谷汝干要是吊着他,不让他得手,马宇昌的心里就越是稀罕。有时候下了班,马总就会直接让女秘书下班,带着谷汝干去喝酒应酬,一来二去,公司里的人看出了些端倪,纷纷议论起来。

又是一次喝酒应酬,谷汝干那天喝的本来就有些多,早早就有醉态,马宇昌看出了谷汝干已经半醉,心里暗喜,非但不劝阻,还一个劲的哄着谷汝干又喝了三杯,酒精上头的谷汝干晕晕乎乎的,很快醉倒在酒桌上。

马宇昌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带着谷汝干离开了酒局,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睡靠在自己肩上的美人儿,少女的身子柔弱无骨的贴在身上,鼻尖嗅到的都是幽香,马宇昌愈发欲火焚身,急匆匆地随便找了个五星级酒店就把人扶进了房间。

美人衣衫不整,香肩半裸,乖巧躺在床上的样子真是让马宇昌整个人都饥渴万分。马宇昌猴急的扑了上去,彻底占有了朝思暮想的美人。

  得逞了的马宇昌怀里拥着佳人,一夜好眠,但第二天上午,宿醉的谷汝干头疼欲裂的醒来,慢慢睁开眼却发现竟然和马宇昌抱着睡在酒店的床上,瞬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

“啊!啊!你,你对我都做了什么?”谷汝干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双手环抱遮住身体,扯过被子来把自己整个围住,哪里还不知道两人都发生了什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马宇昌被谷汝干的尖叫声惊醒,定了定神,坐起身子开始哄人,

“别哭啊,宝贝,是我不好,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一边说着话,手已经不老实的摸上了谷汝干的肩膀。

“你干什么!你别碰我!”马宇昌的手才刚碰到她的肩膀,谷汝干就害怕得躲开了,“我要去告你,未经我同意,你就,你就把我,你这是强奸!我要去告你呜呜呜!”

马宇昌一听这话脑子清醒了许多,心下清楚当务之急是把谷汝干哄住,别让她惊动了外人,更别惊动警察,一旦摊上这种官司,少不了要沾一身腥。

“宝贝儿,我的宝贝儿,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马宇昌固定住谷汝干的肩膀,“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啊宝贝儿,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你转正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不,不光是转正,我要提拔我宝贝儿当总经理办公室副主任,你说好不好啊宝贝儿。”

一听见这话,谷汝干的哭声渐渐小了,最后完全止住了,睫毛上沾着泪珠,我见犹怜的询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在骗我吧?”

马宇昌一看情况就知道已经哄住七七八八了,就差添一把柴火了,把人搂在怀里,又是好一番甜言蜜语。

谷汝干被哄得飘飘然,脸上很快就露出了笑容,娇美的搂住马宇昌的脖子,轻声撒娇,“人家可是把什么都给你了,你可不能辜负人家。”

温香软玉在怀,马宇昌也是享受的很,对着谷汝干好一番上下其手,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手。

“宝贝儿,你放心吧,跟着我马宇昌,将来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啥啥都不用犯愁。”

谷汝干的脸上早就飞起一朵云霞,整个人都腻在马宇昌的怀里,此时的她早已经顾不上早前对马宇昌的啤酒肚、地中海、色眯眯的眼神有多嫌弃,心里想的只剩下攀上了这棵大树好乘凉,现在已经成了马宇昌的情人,凭自己的脸蛋身材和手腕,当上正牌女友,乃至登堂入室,成为马太太那不也就是自己努把力就能成的事情。

两个人在床上又是一番云雨,谷汝干很是配合,马宇昌很是尽兴,神清气爽的从谷汝干身上起来,靠在床边,点了一支烟,手还不老实的到处抚摸。

“哎呀,马总,你好坏啊。”谷汝干娇滴滴的撒娇。

“小宝贝,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马总这么坏,你喜不喜欢,嗯?喜不喜欢?”边说着边故意重重的捏了一下。

“讨厌死了!”谷汝干故意装作挣扎的样子,实际上往马宇昌怀里更近了。

“你真是我的心肝儿啊!”马宇昌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从床头柜上拿起钱包,抽出一张卡,狎昵的塞进了被子里,

“我的副卡,没有密码,没有限额,拿去随便刷,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简直是意外之喜,谷汝干更加开心,伸出一双白玉似的胳膊搂住马宇昌的脖子,热切的送上一个香吻。

自从那天,谷汝干直接以马宇昌正牌女友自居,在公司里都不加避讳,光明正大的出入总经理办公室,而且经常一进去就是半小时,才匆匆忙忙遮遮掩掩的出来。在女员工面前也没少明里暗里的炫耀,女员工心里都很明白,他们花心的总经理只是玩儿玩儿而已,根本没认真,至于跟谷汝干结婚更是想都没想过,谷汝干跟着马宇昌顶多能捞一笔钱,得到转正资格而已,但是显而易见谷汝干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也太高估自己在马宇昌心里的地位了。

毕竟刚到手,新鲜劲还没过,马宇昌也很愿意在谷汝干作的时候,要车要珠宝要包包的时候爽快答应,毕竟这些东西他找哪个女人也会送,甚至谷汝干闹着要名分的时候也连哄带骗的,每次都把谷汝干哄得团团转,软下身子予取予求。

一直过了一个月,月底发工资的日子,谷汝干手里拿着刚发的工资条,三千出头的工资总额少得可怜,职位一栏也还是资料员,括号里备注了临时。

谷汝干不太相信,上个周马宇昌就答应她了马上就能给自己办转正,怎么现在自己还是临时工,不是正式员工。

因为不相信,谷汝干带着疑问找到了财务总监,询问自己转正的事宜。

“杜姐,我大概什么时候才能转正,享受正式员工的待遇啊?”

财务总监杜梅连头都没抬起来,眼光盯着显示器,手里敲打键盘的动作也一直没停,“招你的时候HR没和你说清楚吗?我们招的就是临时工,而且你还在实习期,实习期三个月,只能发工资的百分之五十,这些都是合同上白纸黑子写的很明白吧?”

“可是,可是,马,马总经理说我工作做得很好,可以给我破例转正的。”谷汝干有点急了。

杜梅终于舍得停止工作,恩赐似的看了谷汝干一眼,“马总经理说给你转正?那你就去找马总问,我这边没有收到马总提交的转正通知,我没法给你办,马总的文件一发过来,我立马就能给你办。”

“真的?谢谢杜姐,我这就去问问马总。”谷汝干顿时喜形于色,话说完就踩着恨天高一步三摇地走了。

“啧啧啧。”杜梅看着谷汝干的背影,感慨现在的姑娘,又是太心急,太想走捷径了。

“砰”的一声之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玻璃碎裂声,夹着文件夹扔在地上的声音。

茶水间、走廊的员工纷纷驻足,对着总经理办公室指指点点,翘首看着,甚至有的把手机都拿出来,准备拍点什么劲爆新闻画面,以供茶余饭后闲谈。

女秘书疾步上前,迅速赶走了围观人群,“上班时间都在这里围着看什么?还不赶紧忙工作去!”

人群顿时作鸟兽状四散开来。

总经理办公室内

“骗子!你就是个骗子!你明明答应过我要提拔我当办公室副主任,现在我只不过让你给我转正成正式员工,你就推三阻四,就是不给我办呜呜呜,你这个大骗子,你把我骗得好苦。”

马宇昌看着被撒泼的谷汝干砸碎的价值不菲的紫砂壶,水晶烟灰缸片片碎裂,在灯光下细细的闪着夺目的光彩,文件夹散落一地,茶水洇透了纸张,字迹慢慢变得不再清晰,脸色铁青,自从把谷汝干拐上床,谷汝干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自己早就不胜其烦了,线下谷汝干都来自己办公室撒泼打滚了,马宇昌根本不想再应付这个女人了,索性开口打发了算了,

“还在走流程,你急什么啊?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给你办的,我答应你什么没办到,你跟着我不是一直吃香的喝辣的,一天都没亏待你,再等等,嗯?”

谷汝干却已经不是以前那么好打发的了,她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杜梅姐都说了,只要你一句话,杜梅姐马上就能给我办转正。”

马宇昌彻底没了耐心,“我是总经理,不是董事长,我没那么大本事说转正就给你转正。”

谷汝干一听这话直接扑了上来,又是扇巴掌又是咬人的,马宇昌左挡右闪,还是没注意被拽下来几根头发,怒火直接上头,马宇昌直接给了谷汝干一巴掌,那一巴掌力气大的直接把她扇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不识抬举的女人,我呸,老子哪里亏着你了,给钱给卡,买车买包,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还一个劲地跟我作,跟我闹,滚!赶紧给我滚!老子玩儿腻了,要换人了!”

谷汝干伏在地毯上哭了好久,最后勉强摇摇晃晃站起来,才发现马宇昌那一巴掌太用力,她的脚崴到了,肿的老高,她慢慢地,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进总经理卫生间,对着镜子盯着看了看红肿的眼睛和肿起来的脸,想用妆遮一遮,其实根本遮不住,只是聊胜于无。

她狼狈的走出办公室,走回自己工位的一路,都能听见人在指指点点,本来她的同事两个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看见她走过来了马上就散开,感觉有些晦气似的躲开了。

她心下难堪,贝齿狠狠地咬住红唇,使劲的把头往下低,恨不得埋进地里,就不用承受这些屈辱,不必再继续在众人面前如此丢脸。

回到家里,谷汝干看着高高肿起来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痛的出声,脚腕也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心里更是愤恨不平。

马宇昌,你别以为就这样就把我甩了,我不仅没当上马宇昌正牌老婆,答应要我的副主任没捞着,转正也没办到,还想就这么把我甩了,我告诉你,那不能够!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谷汝干拿起手机,翻起微信通讯录,挑选思量着谁能帮她对付马宇昌,翻了好长,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心里正烦躁,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对啊,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旋即新的朋友一栏,看着师雷康一天前又发过来的添加好友申请,轻轻点了一下,同意添加。

师雷康是谷汝干的高中同学,高一的时候就跟谷汝干表白,谷汝干小时候就长得玉雪可爱,被家里人当成掌上明珠一般娇养的,花朵一般天之骄女一般长大,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小男孩。

上了高中,脸上脱去了稚气,依然漂亮的出众,是公认的校花,所以高中的时候,师雷康这种要身高没身高,要长相没长相,家里还没权没势,穷得叮当响的跟她表白,谷汝干根本没放在眼里,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师雷康却不死心,就算被拒绝,被谷汝干的朋友嘲笑奚落也不死心,有机会就到谷汝干身边献殷勤,雨天送伞,晴天送水,每天早晨还得送个爱心三明治,人谷汝干一眼没看,东西也没收过一次,还是眼巴巴的往她班级里跑。

后来谷汝干去南方读了大学,师雷康没考上,就进入了社会打工,千方百计的打听到谷汝干的微信号,谷汝干第一次不知道是师雷康,加上聊了几句就把他给删了,从那时候师雷康就把好友申请当成聊天框,一天也不知道要发多少遍,有人这么热烈的追求她捧着她,正好满足谷汝干的虚荣心,因此谷汝干也很乐意吊着他,而不是拉黑他。

同意了好友申请之后,谷汝干把手机放在桌上,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手机叮叮叮的响个不停,她不慌不忙地喝了半杯,又慢慢地端着水杯走回来。

果然,好友申请刚刚通过,师雷康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发了两条消息,看她没回,又接二连三的发了三条,无一例外都是示好和献殷勤。

谷汝干看了看师雷康发过来的消息,嗤笑一声,回了一条消息。

“想不想当我男朋友?”

“??小汝,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汝,我愿意,我愿意。”

“能成为你男朋友,你就是让我现在去死都行。”

“小汝,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后悔了?没关系,其实只要能守着你,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确实是有条件的,不过倒也不用你死,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你考虑清楚再回复我。”

“我答应,我愿意,你要杀谁,我愿意帮你。”

“我家地址是……,明天我不上班,你来我家找我,我再跟你说。”

谷汝干最后看了一眼聊天记录,把手机锁屏,随便扔在了床上,不再看师雷康的后续回复。

第二天一大早,谷汝干就给上司打电话请假,上司对她没什么好语气,估计也是知道了谷汝干和马宇昌的风流韵事,讽刺了他几句,撂下一句,按天数扣工资,就挂了电话。

谷汝干现在满脑子都是报复马宇昌,怎么杀掉马宇昌,所以对于上司的嘲讽和奚落,倒也不以为意,跟杀了马宇昌给自己出气比起来,被不轻不重地说几句根本不值一提。

门铃响了两下,谷汝干懒洋洋地起身,慢慢走过去,打开了防盗门,果然是师雷康。

师雷康站在门后,怀里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右手拎着一纸袋早餐,肉包、奶黄包、油条、茶叶蛋、皮蛋瘦肉粥,还热着,好好地打包在纸袋里,冒着热气,还额外带了一杯果蔬汁。

门很快开了,映入眼帘的还是和高中时候惊鸿一瞥,就一见钟情的女神,谷汝干没但没有身材走样,样貌变丑,反而更添风情,师雷康呆呆地看着,简直舍不得挪开眼睛。

当他意识到谷汝干的脚好像不舒服,似乎是崴到了,急忙把手里的东西搁在入户柜上,想伸手去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鞋子不干净,索性蹬掉,几步跟上谷汝干,伸手扶着她慢慢走,把她安置在沙发上,才走回门前,把大捧的玫瑰花束摆放在茶几一旁,殷勤的把打包好的早餐一样一样布置好。

“小汝,你高中的时候就爱吃皮蛋瘦肉粥,我还给你带来了包子和茶叶蛋,还热腾腾的,你快趁热吃吧。”

谷汝干看着这个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男人,他比高中的时候高了,瘦了一点,身体却看起来就很结实,看起来顺眼了一些,又想起自己复仇计划马上就可以实施了,心情不由得大好。

“你也坐啊,坐下一起吃,你买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这还是第一次,谷汝干接受了师雷康的心意,和颜悦色的跟他说话,也是师雷康第一次和他心爱的姑娘坐在一起,一起吃一顿早餐。

师雷康简直舍不得吃饭,他的眼光总是追随着谷汝干,现实太美好了,他连做梦都没敢梦一梦,他生怕一眨眼,这一切就碎了,就消失了。

一边吃着饭,谷汝干一边跟师雷康讲马宇昌的渣男行为,当然会对自己进行美化,比如自己被强奸,完全是被迫的等等,听得师雷康心疼不已,当即表示一定会帮谷汝干杀了马宇昌,替他出这口气。

两人筹划许久,最终商议好下午去买工具,后天下午带好工具,在马宇昌家的停车场蹲守,趁他不备,迅速用刀把他捅死。

很快就到了后天,两个人依照原计划,弄来了一身外卖员的衣服,戴上口罩,戴着帽子,五点正是外卖多的时间,两人随便搪塞几句就混进了小区大门,而后根据谷汝干的记忆,来到了停车场,找到了马宇昌的停车位,师雷康带着谷汝干藏好,就拿出了到,紧紧握在了手里。

两个人等了快两个小时,终于看见马宇昌的车缓缓开了进来,谷汝干顿时激动起来,师雷康赶紧拉住他,安抚着她,一遍遍的保证自己一定会替谷汝干报仇,把马宇昌杀了出气。谷汝干慢慢平静下来。

马宇昌的车停在了停车位,下一秒人就下了车,用钥匙关了车门,正要走,师雷康看准了时机,最后安抚了一下谷汝干,示意她保持冷静,在柱子后面躲好,不要激动,好好看着自己给她出气。

一切都安顿好后,师雷康整理了一下口罩,慢慢跑了过去。

马宇昌其实听到了身后有人奔跑的声音,还转头看了一眼,一看来人穿着外卖小哥的衣服,正是饭点,送外面好像非常正常,就没多想,转过头来继续往前走。

声音慢慢走近,马宇昌伸手摸出了手机,摁亮屏幕,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送外卖从来都是在小区地上,为什么会出现在地下停车场呢?马宇昌顿时感到不妙,直觉使然,他转过头去想再看一眼。正在此刻,一道银光闪过,马宇昌不敢置信的低头,只看见胸前的衣服上溅满了喷出的鲜血。

眼见师雷康已经得手,谷汝干也不在躲躲藏藏,从柱子后面跑过来,掏出口袋里的小刀,对着马宇昌的胸口就是一刀,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狠狠地把刀拔了出来,鲜血四溅,谷汝干丝毫不觉得血腥害怕笑意不止。

马宇昌眼睛瞪得老大,“你,你。”身体缓慢地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谷汝干还嫌不够解气,对着胸口又是连捅三刀,看着地上的人彻底没了声息,才好像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真的杀了人,身体一抖,大脑瞬间清醒,猛地一松手把血迹斑斑的刀扔在地上,尖叫着跑开了。

“小汝,小汝,你别跑那么快,你的脚还没全好。”师雷康看见谷汝干尖叫着跑开,很是担心,一时根本顾不上死了的马宇昌,就去追谷汝干。

“干什么的!”巡逻的保安正经过此处,听见了声响,过来一看,地上马宇昌已经没了气息,满地都是鲜血。

“杀人了!杀人了!抓住前面那两个人!抓住他们!”

半年后,谷汝干、师雷康两人以故意杀人罪被当地检察院提起公诉,一审判决两人死刑,谷汝干不服提起上诉,师雷康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坚称杀人是自己一人所为,与谷汝干无关,希望判决谷汝干无罪释放。

但是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清晰的拍到了两人杀人的全过程,因此驳回了谷汝干的上诉请求。

最终,谷汝干和师雷康被判死刑。(作者:罗秦理  单位:湖南省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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