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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阅读中的“最爱”、好恶分辨和认知练习
2022-11-17 17:22:09   来源:一闻网   评论:0 点击:

  作者:柴思原,社会科学研究者,散文作者

  如果你说你“最喜欢”一本书(比如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和东野圭吾的《白夜行》),实际上是你只读过这一本同类型、同国家和同年代的书,或者只读过这个作者的这一本书,那么这份喜欢究竟是不是“真的”呢?你真的了解这个作者吗?你的喜欢是否只是被商业主义的宣传所塑造的呢?你是否被动地成为了随波逐流的一员呢?喜欢一个东西究竟只是一个当下的直觉,还是事后对比后的醒悟?喜欢是通过比较所产生的吗?喜欢是孤立地存在的吗?自己究竟喜欢什么是通过重复不断的认知练习才可以搞清楚的吗?一个人对好恶的判断有多少程度需要经验积累,又有多少程度是天生遗传的?而多少经验才算足够呢?需要通晓世界和各国文学史、同时接触过古典和现代作品才有资格对喜欢下确切的判断吗?

  人的品味和审美有多少程度是可以随着时间、年龄、阅历和读书量调整和改变的呢?所谓喜欢是否只不过是一时短暂的兴起和偏见,而总会被未来更完整的信息和更全面的思考所修正呢?未进行过自主的文学艺术的探索、未经过充分的文艺批判的教育的人(未经过祛魅的人)口中的喜欢是否显得太轻佻、随便、狭隘甚至庸俗,是否缺乏审慎的反思、是否不应该被无限地鼓励、肯定和吹嘘呢?“做自己”这个词有多大程度只是人们拒绝接受新事物、进行更多认知训练、根据更完整的信息和视野调整自己的好恶?做自己有多大程度是一种对自己的偏见和刻板的固执的维护?做自己这个词某种程度上武断地认为所谓的“自己”是稳定不变的,而我们又足够了解“自己”,然而在现实中人的体会和想法不断因环境改变,而我们也很大程度上并不了解自己行为深层(潜意识)的动机。我们的“自我”是动态的、复杂的、多面的,所以说做自己这种口号营养不高、更像一种合理化自己一切错误和偏差的自我安慰的挡箭牌。

  虽然我并不觉得普通的大众读者需要专业的文学教育和研究才可以决定自己喜欢哪个作品,但是我仍然觉得对世界各国从古至今的一些经典名著、优秀佳作有基本的接触和涉猎是我们了解自己、了解文学、了解世界很好的契机,也是我们学会区分好坏、分辨什么是恶俗的宣传稿和鸡汤的重要的练习。过早地确定、坚信自己最喜欢什么大概是不靠谱的,是对自己的无知的装聋作哑,我们要提前明白我们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在不同的阅读体验的影响下,我们的“最爱”往往并非是一成不变的,我们现在有了一个最爱,那么也不要让它阻碍你去了解其他的、未来的佳作,毕竟一两本书也难以代表整个类型、国家和年代的多元的创作手法。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多的人类思想的璀璨成就,一个人对于不同类型、国家和年代的文学拥有好几个最爱也是很正常、自然的。

  只有增加自己的阅读量、站在更宽广的国际和历史的视野上,建立自己阅读的参考、坐标和象限,我们的品味和审美以及我们的文艺评论才得以有更坚实的基础,才会变得更稳定、完整、自洽和有说服力。可能我们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个持续的任务就是解一个跟自己有关的谜,就是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适合自己、什么不适合,以及对自己来说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对于不做文学研究的普通读者来说,什么读物适合自己、什么不适合也格外重要。我相信只有我们有意识地增加自己的阅读量,这并不只是说增加同一个类型和作者的阅读(这只会巩固既有的偏见),而是不同类型、年代、国家和作者的阅读,我们才能够确认、再确认、自我质疑和挑战现存的喜恶和观念,而这可能是我们作为人类独特而有趣的自我反思、批判和进步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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